开始是一阵非常严重的头痛，天花板上传来很大的声音，就好像他楼上的邻居把滚珠掉在地板上一样。后来，美国驻广州外交安全官员马克·伦齐(Mark Lenzi)意识到，他的妻子也头疼。他们开始吞下几瓶阿司匹林来熬过这一天。最后，伦齐注意到他的孩子们醒来时流鼻血。从那以后，事情变得更糟了。“2017年进入2018年，”伦齐告诉VICE世界新闻，“我最痛苦的症状……是短期记忆丧失。”

伦齐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他和他的家人所经历的症状。但头痛开始后不久，他得知他的隔壁邻居，另一名领事馆官员，最近从广州被医疗后送回美国接受治疗。伦齐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给她打了电话。她的话使他大吃一惊。“我回到(美国)被诊断出脑损伤，”伦齐回忆她说。“和古巴发生的事情是一样的。”更令人痛苦的是，伦齐的邻居说，她已经建议广州领事馆领导层立即从他们的公寓楼疏散所有美国人员。她恳求伦齐尽快把他的家人搬到一个新的住所。

伦齐的故事出现在VICE新播客哈瓦那综合征的最新一期节目中，我们与主持人乔恩·李·安德森和亚当·恩图斯一起报道了这期节目。

最终，伦齐、他的家人和其他十几个人在2018年被医疗后送。这是古巴首都以外地区报告的第一例疑似哈瓦那综合征的聚集性病例。但这并不是唯一一起发生在岛上的案件。2017年12月，美国中央情报局(CIA)一名高级官员在莫斯科的酒店房间里也经历了类似的莫名其妙的头痛和恶心。

2019年年中，两名对伦敦进行国事访问的白宫工作人员报告说，他们感到了巨大的压力。第二年，美国国防部一名雇员在一个“有大量俄罗斯存在”的国家开车时，突然感到头骨剧痛。这名员工的婴儿当时坐在汽车后座上，同时开始痛苦地尖叫。

尽管世界各地报道的哈瓦那综合症病例激增，华盛顿特区的美国官员仍不愿投入资源来解开这个谜团。伦齐告诉我们，在他被从广州医疗撤离之前，他质问国务院的老板，为什么他们继续让他的家人住在他邻居生病的同一栋楼里。伦齐说领事馆领导阻挠他。此后不久，伦齐向近200名同事以及北京和华盛顿的国务院领导发送了一封愤怒的电子邮件，指责美国官员“企图掩盖事实”。国务院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告诉我们，“出于隐私考虑和安全原因，我们不讨论具体的个人或事件。”

国务院并不是唯一一个在危机初期被指控忽视或抹黑受害者的机构。“我的一些同事立刻说，哦，这太疯狂了。他们只是表现得像一群小女孩，他们需要像个男人，这只是压力，”一位前中情局医生说，他不愿透露姓名，因为他没有被授权公开发言。这名医生最初被负责从2016年底开始调查哈瓦那的病例，后来他自己在访问这座城市时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在他报告了他自己的疑似哈瓦那综合症事件后，这位医生声称，中情局的其他医务人员都反对他，指责他和其他哈瓦那综合症患者装病，精神健康问题，甚至虚弱。这位前中情局医生引用情报界的一句流行名言来解释中情局的行为:“否认一切，不承认任何事，然后反诉。”所以他们不得不发起人身攻击，诋毁医生、病人和所有人。”中央情报局拒绝对这些评论作出公开回应。

虽然中央情报局对哈瓦那综合症的潜在威胁反应迟缓，但美国政府的其他部门确实认真对待这种无法解释的健康现象。2020年12月，在最初的病例发生四年后，美国国家科学院发布了一份报告，指出“定向脉冲射频能量”可能是最早的哈瓦那综合征病例的潜在原因。报告还提到了一个多年来一直在用这种定向能量测试武器的外国力量:俄罗斯。

我们采访了许多科学家和前美国官员，他们证实了俄罗斯长期以来对微波的兴趣，无论是用于监视还是定向能武器。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在美国驻莫斯科大使馆，“我们设置了几个安全房间，隔绝了三种获取信息的方式，”前美国驻俄罗斯大使杰克·马特洛克(Jack Matlock)告诉我们，“光、声和微波。”我们采访的武器专家表示，美国和俄罗斯在过去几十年里都投入了数百万美元来制造和增强定向能武器的有效性——这是冷战竞争的遗迹。或者用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一位长期从事激光武器研究的研究员的话来说，“我认为军方一直想要某种死亡射线。”

2021年7月，哈瓦那综合征联合主持人恩图斯在《纽约客》上爆料称，奥地利维也纳的间谍和外交官报告了近24例哈瓦那综合征样症状。这是古巴境外规模最大的一起案件，发生在一个自冷战以来以间谍活动温床而闻名的城市。

美国中央情报局(CIA)在维也纳疑似爆发“哈瓦那综合症”后，以不重视事态为由解雇了当地情报站站长。美国中央情报局拒绝就奥地利首都发生的事情发表评论。

但我们采访的前中情局官员表示，中情局在支持他们方面做得还不够。在播客中，我们透露，在数月的忽视或淡化其哈瓦那官员的困境后，中央情报局改变了方针，突然给前官员一个秘密奖励。向VICE提供的一枚勋章赞扬了这名匿名军官“尽管受到未知力量的攻击，并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破坏性攻击，但他的无私服务”。

现在在苹果播客上收听哈瓦那综合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