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年前，最高法院在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诉阿拉巴马州帕特森一案中一致裁定，强迫私人组织披露其成员和捐助者的身份违反了第一修正案赋予这些成员的言论和集会自由。法院的裁决限制了阿拉巴马州对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NAACP)支持者进行恐吓(或更恶劣的行为)以及将该组织驱逐出该州的努力。

今天，随着国会和各州立法者在全国范围内辩论包括强制披露捐赠者在内的竞选财务改革，这项1958年的裁决仍然具有高度相关性。

当时和现在争论的根本问题是:政府能强迫非营利组织披露其成员和捐赠者的个人信息吗?在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诉阿拉巴马州帕特森案中，法院阐明了这个复杂的问题。法官们一致认为，根据第一修正案的集会权，NAACP不受阿拉巴马州种族隔离主义总检察长约翰·m·帕特森(John M. Patterson)的要求，后者希望该组织交出其成员名单。

尽管后来的裁决限制了帕特森裁决的范围，但其关于结社自由的核心陈述仍然完好无损。本周是该案件口头辩论的66周年纪念日，随着全国各地的国会议员和州议员继续频繁地辩论这个热门话题，他们最好记住1958年的先例，因为它仍然是第一修正案自由这方面的最终司法声明。

帕特森案的口头辩论持续了两天(这种做法在当时并不罕见)，从1958年1月15日至16日持续了近两个半小时。

阿拉巴马州助理检察长埃德蒙·l·莱因哈特(Edmon L. Rinehart)站在最高法院的法官面前，为该州驱逐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的行为辩护，并要求该协会交出其成员名单。

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总法律顾问罗伯特·l·卡特(Robert L. Carter)后来成为一名联邦法官，他认为披露协会成员的姓名违反了宪法第一修正案和第十四条修正案的正当程序保护。他认为，披露这些信息将意味着“可能的伤害、威胁和恐惧”，这反映了南方腹地对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和美国黑人普遍存在“公开敌意”的氛围。

首席大法官厄尔·沃伦(Earl Warren)的法律助理之一乔恩·纽曼(Jon O. Newman，后来成为联邦法官)在一份私人备忘录中敏锐地观察到，帕特森案“是一个最离奇的案件……它涉及阿拉巴马州的一系列策略……这些策略……在传统法律实践的框架内进行得如此小心翼翼，以至于任何司法努力都有侵犯合法国家活动的真正风险。”

他是对的:阿拉巴马州最终花了八年时间将NAACP束缚在法律程序上。该州希望联邦政府不要插手镇压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NAACP)的行动，它在程序上的操纵就是为了实现这一目标。

帕特森案的大部分口头辩论都集中在程序问题上。然而，当法官们最终转向宪法问题时，很明显他们知道阿拉巴马州只是想把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永远赶出该州。最积极的提问者费利克斯·法兰克福法官说得很好。阿拉巴马州试图对民权组织判处“死刑”。1958年6月30日，法院一致裁定阿拉巴马州的行为违宪。

尽管在接下来的20年里，最高法院在许多案件中重申了帕特森案的判决，但它也开始做出例外，强调受宪法保护的结社权不是绝对的，尤其是在涉及竞选捐款时。

最值得注意的是，法院在1976年的Buckley v. Valeo案中支持强制披露对候选人、政党和政治委员会的竞选捐款，以“向选民提供信息”，让他们知道政治竞选资金的来源以及候选人如何使用这些资金。法院表示，这样的披露“阻止了腐败的实际发生，避免了腐败的出现。”

三十年后的2010年，最高法院对联合公民诉联邦选举委员会(Citizens United v. Federal Election Commission)一案作出裁决，裁定公司享有第一修正案赋予的独立支出支持政治竞选的权利，从而推翻了2002年《两党竞选财务改革法》(Bipartisan Campaign Finance Reform Act)的一项关键条款。尽管这是言论自由的重大胜利，但法院表示，公司的政治言论仍然可以“通过免责声明和披露要求”加以监管。

但是，当法院在2021年决定美国繁荣基金会诉邦塔案时，政府制定符合宪法的竞选信息披露法变得更加困难。在一项关于捐赠者隐私的重大裁决中，法院推翻了加州的一项披露规则，该规则规定，在慈善机构在该州进行募捐之前，它们必须向该州披露主要捐赠者的姓名。法院表示，该州未能为该规定确定一个“足够重要的”政府利益，而且该规定也不是“量身定制的”(以与政府利益充分相关的方式编写)。

在AFPF案中，法院还指出，有证据表明，这两个请愿组织的成员“过去曾受到威胁和骚扰”，并得出结论，“如果捐助者的关系被公开，他们将来可能会面临类似的报复。”

法院在这里引用了帕特森的话，因为在1958年的案件中，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对阿拉巴马州法律的挑战反映了该组织对其成员的命运的合理担忧，即他们的姓名和地址是否会被披露给州政府。

当帕特森被决定时，它处理的是政府在20世纪50年代民权运动背景下做出的决定。相比之下，今天的强制披露法经常试图规范竞选资金。然而，帕特森所提出的原则仍然适用。它们是宪法第一修正案中至关重要的原则，具有持续的相关性。

随着AFPF案件提交至最高法院，几个州开始通过立法，禁止监管机构发布针对非营利组织的新披露规则。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去年5月，阿拉巴马州成为第17个颁布《个人隐私保护法》(PPPA)的州。该法案全票通过，并“禁止公共机构收集、披露或发布非营利组织成员、志愿者以及财务和非财务捐赠者的某些个人信息，除非法律要求。”

并不是所有的州都遵循这17个州的隐私原则;许多州议员和国会议员仍然决心采取不同的方法来破坏帕特森和警察部队。在这样做的过程中，他们忽视了法院长期以来如何保护一项关键的宪法权利，即私下集会成团体。

1958年是阿拉巴马州历史上的一个黑暗时刻，它践踏了至关重要的结社自由，尤其是该州黑人居民加入一个致力于捍卫其公民权利和经济权利的组织的自由。今天，它是表达对第一修正案这方面的两党支持的几个州之一。

海伦·j·诺尔斯-加德纳是言论自由研究所的研究主任，目前正在研究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诉阿拉巴马州诉讼案的历史。她写了大量关于表达自由的文章。她与人合著的第三本关于第一修正案的书将于今年晚些时候出版。由专业历史学家撰写和编辑的文章将读者带离头条新闻。在这里了解更多关于《时代周刊》的历史。